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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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唯對自己三歲之前的記憶並不清楚, 簡直一片模糊。
此刻卻清晰起來。
三歲的那場綁架。
桑睦在生意場得罪的人不少，逼人破產，妻離子散。
那人很慘了桑睦。
做夢都想讓桑睦也嘗嘗妻離子散的痛苦。
於是在桑唯三歲生日這天。
綁了桑唯。
雖然說要桑睦出錢贖人, 但壓根沒想真的放過她。
目的就是讓桑睦體會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桑唯那天剛三歲。
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嘴巴都被蒙著。
——這是怕小孩吵鬧。
她不能說話。
看不見事物, 卻也乖乖的坐在原地，沒有掙紮，不哭不鬧, 乖的讓綁匪都以為自己藥劑下多了，人還沒醒過來。
桑唯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孤光就在她的身體裏面, 嫌棄的嘖了聲, “傻子。”
桑唯不開心, “我不傻。”
孤光：“你爸媽根本不會救你。”
桑唯在心裏老氣橫秋的嘆氣：“我才三歲就幻聽了。”
孤光：“……”
“我是你的精神體！”
桑唯：“你是什麽樣子？”
孤光：“你想讓我成為什麽樣，我就會成為什麽樣。”
桑唯勉強理解了字面意思，哇了聲，“那你可以帶我出去嗎？時間長了, 爸爸媽媽會擔心我的。”
孤光又重新重覆這句話。
“你爸媽不會來救你。”
桑唯：“你好煩, 就和青蛙一樣煩, 總是呱呱亂叫。”
孤光氣死了。
“我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
公平起見, 桑唯也不理它了。
桑家掉包孩子，帶回去的時候，存了討好的心思，為了培養親情，可以說是手把手帶出來的。
又因為桑唯實在討喜。
桑家夫妻完全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 甚至比親生女兒還要寵愛。
這種發自內心的寵愛。
桑唯根本不相信孤光的說法, 爸爸媽媽還說她是最可愛的小寶貝, 說最喜歡她了, 還說今天要辦一個超級豪華的宴會讓她玩呢。
怎麽可能不會來接她？
綁匪就坐在旁邊看這個小姑娘。
同對智腦那邊的桑睦講話, “八千萬，把錢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你女兒。”
綁匪罵罵咧咧。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
他切斷電話後，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鐵桶。
嘭的一聲。
震的人心都顫了下。
綁匪氣的破口大罵，“……什麽玩意！女兒被綁了竟然還討價還價？堂堂一個總裁，還拿不出八千萬？！”
孤光忍不住開口。
“八千萬也不多，就算桑睦最近手中項目吃緊，問你爺爺借來點湊湊也能拿到八千萬。”
桑唯默而不語。
綁匪又接了個通訊。
“別給我談這些亂七八糟的條件，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找警察幫忙。”
他貼著墻望了望外面。
“我告訴你，拿不出八千萬就自廢一只手，只要你做的到，我就把女兒還給你。”
“或者我廢你女兒一只手，你自己選吧。”
桑睦遲疑了會兒。
發揮商人談判的本能，不斷壓價，“最多三千萬。”
綁匪都氣笑了。
他拎起這小姑娘，摘了眼罩和嘴巴的膠布，“來，和你爸打個招呼。”
桑睦緊張擔心是真的，他安撫桑唯，“唯唯別害怕，爸爸很快就會把你帶出來的。”
桑唯抿著唇。
葡萄般的大眼睛透著茫然，最後還是乖巧說了好。
綁匪盯著桑唯看了會兒笑了，“八千萬一分不能少，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女兒手剁下來。”
桑唯捂住自己的手。
“不能剁，會疼。”
綁匪，“那就求求你爸，讓你爸趕緊把錢準備好。”
桑唯看向桑睦，貓似的眼眸純粹又藏著被綁架的不安與驚慌。
她看到桑睦遲疑了。
孤光：“你看你爸爸，沒有第一時間安慰你，也沒有給你承諾，你媽只知道哭，他們寧願讓你斷一只手，也不會救你。”
綁匪切斷了通訊。
孤光的精神力很強大。
它讓桑唯在腦海中看桑睦和錢女士的談話。
“斷手不是什麽大事，唯唯以後還能用機械手臂，她之前就覺得機械手很酷。”
桑睦按住自己的手，皺起眉頭像在自我安撫。
錢女士也附和。
“是啊。”
“八千萬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老爺子最近還在考察我們，要是輸給你大哥，我們這輩子都只能靠分紅活了。”
孤光呸了聲。
罵了句真虛偽，“我就和你說，你爸媽根本不會救你……”
它話沒說完。
就見桑唯坐在那裏，無聲掉著眼淚。
小家夥眼眶紅紅的，淚水吧嗒吧嗒沿著雪白的小臉滑落，滿眼都是爸爸媽媽根本不愛她的難過。
孤光慌了，“你爸媽不救你，我會救你的。”
小家夥只是哭。
哭的好像今年夏天自己想吃的冰淇淋一口也吃不到了。
綁匪煩躁，呵斥，“別哭了！”
小家夥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
鼻尖微紅，惹人憐愛。
綁匪想到了自己孩子。
比桑唯大了兩歲，前幾天還纏著他買最新款的機甲玩具。
他心腸又冷硬下來。
“要怪就怪桑睦是你爸。”
孤光冷笑：“怪桑睦是她爸？怎麽不怪你膽子太小，只敢把屠刀揮向弱者？”
“你怎麽不去找桑睦報仇？”
“你怎麽不綁了桑睦殺了桑睦？”
綁匪一驚，“誰？誰在說話？”
小家夥綻放出白光。
像是要爆炸了般。
孤光本來可以殺掉綁匪，但白光愈演愈烈，它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這是精神力暴動。
急忙呵斥。
“停下來！唯唯！桑唯停下來！”
這麽強大的精神力，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孤光不停在旁邊安撫。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唯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比你任何人都愛你！”
它焦急吼道。
伸手要抓桑唯，可卻撲了個空，明明握到了桑唯，明明握到了小家夥的手臂。
但桑唯好像徹底從它手中溜走。
孤光心想。
它抓到的好像只是個手辦。
白光散去。
孤光：“唯唯？”
小家夥依舊是這個小家夥。
但真正的靈魂卻溜走了。
她不喜歡這個世界，所以離開了嗎？
孤光難過的想。
她不喜歡我嗎？一點也不留戀我嗎？
白光散去。
孤光守著空殼娃娃，冷冷看向徹底呆滯的綁匪。
再之後。
就是綁匪將人安然無恙的送回。
他自首入獄，
在牢裏面的生活很不好，會時不時夢到自己破產妻離子散，精神折磨與日俱增，基因病隨之而來。
而桑家還想要像之前那樣對待桑唯。
寵愛無度。
可桑唯看他們的眼睛卻冷了下來，
桑家也在桑睦接手後開始走下坡路。
桑睦和錢女士背後議論過，
“這是因為沒有救她，記仇了，”
錢女士嘆了口氣，
這本來就不是自己女兒，如今來個情緒價值都沒法回饋，卻還得供著，心中自然說不出的憋屈。
“到底不是親生的，養不熟的白眼狼。”
桑睦也嘆氣。
“算了，先養著吧，遲早能用得上。”
頓了頓他又說。
“要不請人催眠她？忘了綁架那件事。”
這個建議因為桑唯年齡太小而被否定。
聽到桑家夫妻對話。
孤光想教訓他們，卻有心無力。
僅僅是維持桑唯日常生活，就已經耗費了它極大的精神力。
只能有心無力。
在桑唯十七歲那年.
孤光忽然感受到了桑唯對存在，感受到桑唯即將回來。
它和桑家夫妻說。
“帶我去H30星。”
它主動留在這顆犯罪之星，等待著桑唯對回來。
孤光不知道小姑娘會喜歡什麽。
但按照它的了解，漂亮衣服首包包化妝品之類的總歸是不會出錯。
於是它帶了整整一大個行李箱。
可惜桑唯回來後從來沒有用過。
孤光理解。
她長大了，長的很漂亮。
但在犯罪之星很危險。
低調是最好的。
孤光就這麽重新陪伴著桑唯，是休息，也是給自己充電。
等著桑唯覺醒精神力，凝成精神體，然後出去見她。
此時。
它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孤光包裹著桑唯。
抱著自己的主人，舒服喟嘆，仿佛在耳邊炸開。
桑唯自記憶中回神。
神色古怪，“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孤光：“我沒有性別。”
一般根據主人的性別而默認形成的精神體就是這個性別。
但孤光。
它是一臺機甲，怎麽能給機甲定義性別呢？
桑唯就是這樣想的。
機甲沒有性別。
她松了口氣，“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我的身體。
從吃飯到睡覺到洗澡換衣服等等小事。
桑唯接受這些記憶。
簡直都要羞恥爆了，好在孤光只是一個沒有性別的機甲。
孤光抱著桑唯，像是邀功：“我照顧的很好。”
桑唯適當給予鼓勵。
“非常棒，多虧了你，不然我的身體早就衰敗了。”
孤光開心。
它擁抱的緊了些，感受著這具它早就極為熟悉的身體，因為有了靈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還會離開嗎？”它不安的問。
桑唯：“不知道。”
應該不會來吧。
畢竟這就是她的世界。
孤光：“下次離開，可以帶著我嗎？我現在很強大，可以保護你。”
桑唯：“好啊。”
這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當然要帶著了。
系統一直以為不管外界如何爭寵，自己都是最特殊的那個，此時竟然有了第二個玩意兒寄生在未成年的身上。
它忍不住開口：【你忘了衛華講過什麽了嗎？】
精神體一旦形成獨立人格就會殺死主人。
這種時刻。
精神體不再是並肩作戰的夥伴，而是虎視眈眈，隨時會殺掉主人的寄生蟲。
孤光笑了聲。
它和系統一樣是機械音，卻好像比系統更有磁性，仿佛充滿了電流，讓人一聽耳朵就酥酥麻麻。
系統暗戳戳抹黑孤光：這機甲該不會是漏電吧？
孤光：“這就是在唯唯身體裏面，自稱系統都寄生蟲嗎？”
系統怒了：【你說誰是寄生蟲？你才是寄生蟲？唯唯，殺了它，不然它遲早會吃掉你。】
桑唯：大家可以和平相處嗎？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夥伴。
孤光和系統沈默。
因為未成年，不情不願的簽訂了休戰協議。
孤光趁機表忠心：“我絕不會吞噬你，我只為保護你而生。”
桑唯相信自己的精神體。
即便它又自己的人格，但作為自己的精神體，桑唯還是能夠感受到精神體的情感。
以及，忠誠。
不需要忠誠度，桑唯就能夠感受到。
精神體與主人是一體的。
桑唯美滋滋的想。
不愧是我，連精神體都這麽特殊。
……
二十分鐘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靳言戈來叫了桑唯一次。
後者正和精神體在訓練室玩著呢，得知荀諶機甲作戰，且已經結束，就沒了興趣。
見不到小狐貍下去也沒什麽好玩的。
桑唯繼續和機甲訓練劍術。
怎麽驚艷怎麽來。
得美美的登場。
不過未成年也沒有本末倒置，劍招銳不可當，期間反覆切換成其他武器，例如槍支，長刀……甚至電鋸。
系統看到眼疼。
它閉了閉眼。
真是好優雅的打架方式。
系統在互聯網搜索。
[小孩多久玩膩一件玩具？]
互聯網都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回答。
它怒而關了互聯網。
可惡。
這個孤光是個對手。
……
荀諶卸掉機甲，登上飛船，只見到了靳言戈，眸色微暗，轉瞬恢覆正常。
和靳言戈談起這裏的情況。
“……這裏有一個制藥廠，其中有一項在研究克隆。”
靳言戈：“克隆什麽？”
這個詞語最近出現的頻率很高。
如果說良啟進行星獸克隆，他們竟然一點也不驚訝。
仔細想想。
荒謬之中竟然有點合理。
這個組織裏面的人都是瘋子。
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很長。
發明出來的藥物也千奇百怪。
但這個組織是帝國的寄生蟲，是水蛭，吸食帝國血液而活。
如果他們放出大批星獸，目的是為了什麽呢？
讓星獸造成混亂好趁機發國難財嗎？
像是猜到了靳言戈的想法。
荀諶說：“破解出來的數據中，沒有發現克隆星獸這個項目。”
靳言戈面色沈著。
荀諶淡聲說：“不要緊張，也許只是猜錯了，並非人為克隆，只是我們無法分辨出星獸之間的差異。”
靳言戈：“每一個花紋都一樣，不同種類的體型，只是等比例放大。”
荀諶，“我統計了每次星獸來時的傷亡人數。”
靳言戈驚訝：“傷亡人數也是固定的嗎？”
荀諶：“不是。”
他輕描淡寫的丟出重磅消息，“但帝國人數恒定。”
靳言戈瞳孔微顫。
“你的意思是說，星獸在控制帝國數量？”
荀諶：“只是一個猜測。”
將軍掐了下眉心，世界觀像是有幾分崩潰，“如果猜測是真，我們現在就是螞蟻，頂端之上還有更高的食物鏈，在控制我們。”
這些星獸也不過是“ta”控制他們人口數量的一個工具。
又或者說，他們完全在別人手中掌控，像一個游戲世界？或者像一本書？
如果這樣。
人生的意義又在哪裏？
荀諶拍了拍好友肩膀，安慰說，“也許只是一個覺得人口過多的瘋狂組織做滅絕人性的舉動。”
靳言戈：“人口數量的紅線在哪裏？”
荀諶：“不太確定。”
“初步推算，在超過六千億的時候，星獸就會出現。”
靳言戈抿了抿唇。
沒有再言語。
回首都星的路上，兩人格外的沈寂，毫無大獲全勝的喜悅，甚至都沒有慶祝。
搞的整個飛船的士兵都有點低靡，好像打了敗仗一樣，想慶祝但又不敢，只能互相交流一下眼神，表示彼此的疑惑。
桑唯拉著精神體從訓練室出來就感受到這個低沈氛圍，大驚失色，“怎麽了？是荀諶死了嗎？”
系統：【……】
孤光：“……”
未成年摸到了控制室，見到兩個坐的筆直，仿佛雕塑般的高大身影。
桑唯：“他們倆可以去參加模特秀。”
孤光：“我也可以。”
系統：【……】
就我格格不入唄。
它有點難過的想。
往常它和未成年聊這種私密話的。
荀諶聽到動靜回頭。
未成年瞬間把精神體收了起來。
“？”
荀諶：“在做什麽？”
靳言戈也隨之轉頭。
桑唯：“把精神體收了起來。”
荀諶微怔，沒想到桑唯這麽快就凝聚出精神體了。
十七歲凝聚出精神體的不是沒有。
但桑唯從覺醒精神力到凝聚出精神體連兩個月不都到，稱一句天縱奇才也不為過。
荀諶見她眸色清澈，甚至稱得上無憂無慮，細品之下還有幾分天真。
“很棒。”
“這個年紀能凝聚出精神體很優秀了。”
他說，“恭喜。”
桑唯眨眨眼：“你要看看我的精神體嗎？”
荀諶：“好。”
孤光被收進去了一分鐘不到又被放了出來，它站在原地，渾身散發著不爽，與其說是荀諶打量它，不如說是互相打量。
它從頭到腳把荀諶挑剔了一遍。
就這還未婚夫呢。
配嗎？
“它叫孤光。”桑唯：“好看吧？”
荀諶微微訝異。
沒想到竟然是一臺機甲。
這麽想，她和靳言戈的理想高度一致。
——精神體的化形，有時候與主人的性格有關，有時候也會與主人心中的渴望有關。
看不出來。
她竟然對機甲有如此高的熱愛。
荀諶壓根沒想到，未成年想要機甲是為了碼字。
他眼中映出機甲漂亮的流光，“很好看。”
這裏並不止荀諶和靳言戈兩個人，副官也在，被兩人之間的沈默快要折磨瘋了，幾次想要離開，但礙於工作又只能忍住。
此刻見到未成年就像是見到了親人，為了讓未成年多留一會兒，副官主動交談，“還能獨自行動呢，要不要做個保護罩。”
桑唯：“不用。”
“我能隨時收回。”
副官羨慕的看著孤光，他也好像要一個機甲精神體，但精神體大多以動植物居多，很少有機甲的。
……也沒人想到會有機甲精神體啊。
反正就是。
好像摸摸啊。
副官：“我可以跟著桑同學一起嗎？我想看看孤光。”
桑唯：“如果它願意的話。”
孤光嫌棄搖頭。
它又不是展示櫃裏面的娃娃，還跟著看。
副官一點也沒因此生氣，笑呵呵的說，“真有個性，怪不得剛剛看到荀先生都躲起來了。”
桑唯：“呃……”
這個還是要解釋一下。
“我是想用孤光的美貌吸引小狐貍的。”
荀諶喉結微動。
副官沈默。
還小狐貍呢。
荀小狐貍能一巴掌拍死一百個你。
等等。
既然未成年這麽打算的，剛剛怎麽又收起來了？然後又主動問荀先生想不想看？
哦。
這是發現荀先生情緒不對在哄荀先生呢。
都是未婚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呢。
副官心想。
小醜竟是我自己！
他能想到的，荀諶也想到的了，但又有幾分不敢相信，礙於靳言戈在場，他又轉移話題。
“你怎麽會來這裏？”
桑唯心虛，“山頃抓到了我。”
荀諶直白戳破：“山頃沒那個能力。”
桑唯：“我被保護的密不透風，我想要一點自由。”
荀諶微微蹙眉。
“這是你以身犯險的理由嗎？”
桑唯小聲嘀咕：“哪裏有險。”
荀諶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不合適。
教育未成年這件事，他來不合適。
他還和靳言戈講過，他會解除婚約，對靳言戈追求未成年沒有任何反對。
——沒有反對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荀諶正要借口離開。
副官打破這再次尷尬的局面，“首都星到了。”
他們的飛船和教皇一前一後到達。
桑唯跟在將軍和荀先生身邊下了飛船，斯溫德勒就再不遠處，見狀，優雅的走過來。
這個場面。
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狗血感。
正在觀看直播的星際網友。
【啊啊啊未成年被綁架我還好擔心的，幸虧沒有事。】
【未成年就跟帶著兩個寵妃去行宮玩樂的皇帝，斯溫德勒就是獨自守在宮裏的貴妃，見到小皇帝眼睛都亮了。（狗頭）】
【荒淫無道的小皇帝，啊，好像魂穿未成年啊。（淚水從嘴巴流了出來）】
【未成年不管和誰站在一起都配的一臉，all黨狂喜！】
【all in！all in！】
記者先是采訪了幾位關於良啟的事情。
靳言戈：“稍後會在發布會做出詳細解釋。”
記者調轉方向。
問未成年，“桑同學被山頃綁架，後來是怎麽逃脫的呢？”
這種英雄救美的題材絕對經久不衰。
熱度穩了。
桑唯：“我和其他三位特工將計就計。”
記者：“？”
其他三位特工。
哦，對。
保護未成年的那三位“特工”。
記者從善如流：“桑同學是怎麽將計就計的？據帝國公布的良啟消息，山頃手中的精神力抑制器堪稱帝國最強。”
桑唯：“也就那樣吧。”
囂張。
太囂張了。
未成年不愧是bking。
風輕雲淡，讓記者都懵了一瞬。
桑唯趁機和荀諶等人溜走。
新聞發布會桑唯是沒有參加的。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成員參與圍剿。
姬書嶼。
其中一位等待命令行動的成員開始行動的時候，暢通無阻。
甚至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每一名良啟成員都躺在地上，沒有血跡，但卻毫無動靜。
死寂一般。
不過好在這些成員還留了口氣。
就和曾經被姬書嶼殺死的那個男人一樣的死法，只不過留了一口氣。
之前姬書嶼殺人案沒有審判出結果，無罪釋放，這次擊殺良啟，他擁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據。
關於姬書嶼為什麽私自行動，參與圍剿，網上說法不一。
有人說，姬書嶼是瘋子，做事隨心所欲，估計是看不慣最近首都星的緊張氣氛，所以出手。
還有人說，是為了桑唯，桑唯被山頃綁架，又差點被傷到，所以姬書嶼就直接把良啟老巢給端了。
不管怎麽說。
這一次大獲全勝，帝國人民當然是高興的。
能搗毀一個違法制藥組織，還是一顆爬在帝國身上吸血的毒瘤。
帝國人民高興極了。
高興之餘還不忘記去討伐皇室，人在皇家警察所都被逃了。
幸虧被綁架的桑唯能及時應對。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網上的紛紛擾擾，許之鶴這會兒完全不在意。
或者說。
他在意不了。
他正深受基因病的折磨，一條龍痛苦的拼命打滾，床單稀碎，因為SSS級覺醒者，幾乎沒人敢湊過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殺死了。
知還被皇帝叫回了皇宮。
因為未成年離開而無聊，也因為那麽一點微妙的情意，知還回到了皇宮。
他坐在床邊，假模假樣的安撫許之鶴，“阿鶴，一點基因病而已嘛，努努力，我相信你可以抗過去的。”
“當初那麽嚴重的人格分裂你都活了下來，小小的基因病又算得上什麽呢？”
皇帝在旁邊聽的都要急死了。
“是讓你過來說風涼話的嗎？快想想辦法救他！”
知還聳聳肩。
給許之鶴輸送了一點精神力。
他們是一體的。
精神體完全相同，可以起到一點點的安撫作用。
不過治標不治本。
僅僅能安撫一小會兒。
很快許之鶴就會再次陷入狂躁。
知還：“去把教皇請過來啊。”
教廷和皇室雖然不對付。
但教皇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許之鶴去死。
教皇的聖光可比他的精神力有用多了。
管家焦急：“教皇這會兒正在開新聞發布會，殿下您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就好了。”
知還拿腔作調的：“哎呀，教皇大人來了也只是能短暫的緩解，想要基因病徹底治愈，恐怕只有桑言禮先生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帝。
“父親不是已經囚禁了桑言禮先生嗎？不如請桑言禮先生過來？”
皇帝一拍腦門。
對啊。
怎麽把他給忘了？
養了這麽久了摯友，這會兒確實得派上用場了。
桑言禮被請來的很快。
他怒氣沖沖的盯著皇帝。
欺騙我感情狗皇帝！
皇帝這會兒正真情實感的關心自己兒子呢，哪裏分的出心思去哄這個假朋友。
他焦急說：“快，快救救我兒子，我兒子要死了。”
桑言禮：“救不了。”
皇帝臉色一沈：“你說什麽？”
桑言禮哪裏見過皇帝這種臉色，心中沒底，咽了咽口水：“就是救不了。”
他沒了治愈能力，怎麽可能救。
但他不敢說。
皇帝這會兒的模樣好可怕，說了他就沒利用價值，就會死了。
桑言禮咬緊牙關：“我不久前剛幫明歌覺醒了精神力，沒多久你有騙我，讓我給你治基因病。”
“你自己不知道你的基因病有多重嗎？我治療完你的基因病，都好幾天沒能下來床。”
“這會兒根本沒辦法治療第二個基因病患者。”為了躲避治愈，桑言禮還刻意把情況往嚴重的說。
“他的基因病這麽嚴重，萬一我強行治愈，治愈到一半精神了不足，那太子要麽死要麽瘋。”
皇帝不知道裏卡爾族是如何治愈的。
聽到桑言禮的話，不僅悲從中來。
兒啊！
是爹害了你！
如果早點讓桑言禮給阿鶴治愈基因病，也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
知還笑了聲：“原來父親已經沒有基因病了呢。”
他慵懶的躺在床上逗弄小龍。
“果然呢，好東西當然要先給自己了。”
“阿鶴，你看，你不發病，父親根本想不起來讓桑言禮先生給你治療呢。”
皇帝目呲欲裂：“閉嘴！就是因為你。總挑撥我們之間的父子關系，給我滾出去。”
知還聳聳肩。
許之鶴先他一步滾出去了。
皇帝：“我兒，你去哪裏？！”
許之鶴的精神體是條龍，移動速度極快，沒有回皇帝的話語，騰雲駕霧走了。
桑言禮幸災樂禍差點笑出聲。
活該。
讓你囚禁我，兒子都跑了吧？
想到自從他被囚禁以後，桑明歌沒有一點消息，甚至都沒有來這裏看看他，桑言禮又難受起來。
……
桑唯這會兒回到家，美美的洗了個澡。
小觸手是知道她並非和“特工”商量好而將計就計，反而還從只言片語中聽出了桑唯被“監視”的煩躁。
小觸手非常有眼色的給桑唯留了私人空間，去和扶矢一起種花了。
曲線救國。
討好心上人的媽咪。
這時。
小觸手感受到空中有什麽飛過去，但霧沒有阻止，它就只仰頭看了看。
扶矢：“怎麽了？”
小觸手搖頭。
繼續幫扶矢修剪花枝。
空中飛過去的是許之鶴。
他找到桑唯。
臉色說不出的蒼白，站在星空鉆石之下，“我要死了。”
桑唯擦著頭發。
她頭發最近又長長了點，吹幹要花費很多時間。
許之鶴腳步虛浮，還是來到了桑唯身邊，幫桑唯吹幹頭發。
桑唯：“……”
該不會是想要放大我的愧疚，然後幫忙治病吧？
許之鶴拿吹風機的手都在抖。
好在沒手滑砸在未成年的頭上。
吹風機是靜音的。
許之鶴的聲音即便虛弱，也格外清晰：“我只是想來和你告別。”
桑唯眨眨眼。
許之鶴：“還有，我很喜歡你。”
桑唯：“？”
這是當面告白了？
許之鶴蒼白的臉色燒了起來，原本的病容添了紅潤，竟然瞧著健康了些。
這抹害羞為他添了艷色。
“我想娶你。”
“我原本想，如果你喜歡榮華富貴，我就繼續當太子，當皇帝，讓你當皇後。”
“如果你喜歡四處游玩，我就不做太子，陪你一起去看大好河山，我其實也存了很多錢，足夠揮霍一生。”
桑唯抿了抿唇。
忽然覺得自己最近都桃花多少有點泛濫了。
頭發吹的半幹。
許之鶴熟練的擠出護發精油幫桑唯塗抹——這是曾經沒有分裂的時候，在桑唯宿舍看到的護發步驟。
他把這一切做好。
撩起一縷發絲，輕輕親吻。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追求你。”
桑唯不知道怎麽回話。
對方就快死了，她還是不要說風涼話了。
於是選擇沈默。
許之鶴：“我走了。”
他笑了笑：“還好你不喜歡我。”
這樣也不會因此而難過。
只當有一個神經病快死的時候還要來發瘋。
桑唯唔了聲。
一方面不想因此治愈許之鶴，一方面又有點想要許之鶴的信仰值。
——不想因此治愈許之鶴，是因為未成年在想，也許許之鶴就是想臨死前讓她心軟達到目的。
畢竟許之鶴知道她是裏卡爾族，擁有治愈能力。
桑唯不喜這種被拿捏算計的感覺。
治愈許之鶴。
就像是明知前面是個套，她還必須往裏面鉆。
系統覺得許之鶴應該沒想那麽多。
他就是單純的想死前告白。
許之鶴走了。
要飛離別墅的時候，又被霧給拽了回來。
重新回到了桑唯的房間。
許之鶴：“？”
桑唯打開智腦。
調整到霸道首富強勢愛的狗血文界面。
“來吧，讀。”
自救，永遠是最優秀的救助。
生死全靠自己領悟。
許之鶴不明所以。
但死前能夠和唯唯一起讀狗血文，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況且他確實也喜歡狗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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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卻清晰起來。
三歲的那場綁架。
桑睦在生意場得罪的人不少，逼人破產，妻離子散。
那人很慘了桑睦。
做夢都想讓桑睦也嘗嘗妻離子散的痛苦。
於是在桑唯三歲生日這天。
綁了桑唯。
雖然說要桑睦出錢贖人, 但壓根沒想真的放過她。
目的就是讓桑睦體會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桑唯那天剛三歲。
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嘴巴都被蒙著。
——這是怕小孩吵鬧。
她不能說話。
看不見事物, 卻也乖乖的坐在原地，沒有掙紮，不哭不鬧, 乖的讓綁匪都以為自己藥劑下多了，人還沒醒過來。
桑唯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孤光就在她的身體裏面, 嫌棄的嘖了聲, “傻子。”
桑唯不開心, “我不傻。”
孤光：“你爸媽根本不會救你。”
桑唯在心裏老氣橫秋的嘆氣：“我才三歲就幻聽了。”
孤光：“……”
“我是你的精神體！”
桑唯：“你是什麽樣子？”
孤光：“你想讓我成為什麽樣，我就會成為什麽樣。”
桑唯勉強理解了字面意思，哇了聲，“那你可以帶我出去嗎？時間長了, 爸爸媽媽會擔心我的。”
孤光又重新重覆這句話。
“你爸媽不會來救你。”
桑唯：“你好煩, 就和青蛙一樣煩, 總是呱呱亂叫。”
孤光氣死了。
“我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
公平起見, 桑唯也不理它了。
桑家掉包孩子，帶回去的時候，存了討好的心思，為了培養親情，可以說是手把手帶出來的。
又因為桑唯實在討喜。
桑家夫妻完全把她當成了親生女兒, 甚至比親生女兒還要寵愛。
這種發自內心的寵愛。
桑唯根本不相信孤光的說法, 爸爸媽媽還說她是最可愛的小寶貝, 說最喜歡她了, 還說今天要辦一個超級豪華的宴會讓她玩呢。
怎麽可能不會來接她？
綁匪就坐在旁邊看這個小姑娘。
同對智腦那邊的桑睦講話, “八千萬，把錢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你女兒。”
綁匪罵罵咧咧。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
他切斷電話後，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鐵桶。
嘭的一聲。
震的人心都顫了下。
綁匪氣的破口大罵，“……什麽玩意！女兒被綁了竟然還討價還價？堂堂一個總裁，還拿不出八千萬？！”
孤光忍不住開口。
“八千萬也不多，就算桑睦最近手中項目吃緊，問你爺爺借來點湊湊也能拿到八千萬。”
桑唯默而不語。
綁匪又接了個通訊。
“別給我談這些亂七八糟的條件，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找警察幫忙。”
他貼著墻望了望外面。
“我告訴你，拿不出八千萬就自廢一只手，只要你做的到，我就把女兒還給你。”
“或者我廢你女兒一只手，你自己選吧。”
桑睦遲疑了會兒。
發揮商人談判的本能，不斷壓價，“最多三千萬。”
綁匪都氣笑了。
他拎起這小姑娘，摘了眼罩和嘴巴的膠布，“來，和你爸打個招呼。”
桑睦緊張擔心是真的，他安撫桑唯，“唯唯別害怕，爸爸很快就會把你帶出來的。”
桑唯抿著唇。
葡萄般的大眼睛透著茫然，最後還是乖巧說了好。
綁匪盯著桑唯看了會兒笑了，“八千萬一分不能少，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女兒手剁下來。”
桑唯捂住自己的手。
“不能剁，會疼。”
綁匪，“那就求求你爸，讓你爸趕緊把錢準備好。”
桑唯看向桑睦，貓似的眼眸純粹又藏著被綁架的不安與驚慌。
她看到桑睦遲疑了。
孤光：“你看你爸爸，沒有第一時間安慰你，也沒有給你承諾，你媽只知道哭，他們寧願讓你斷一只手，也不會救你。”
綁匪切斷了通訊。
孤光的精神力很強大。
它讓桑唯在腦海中看桑睦和錢女士的談話。
“斷手不是什麽大事，唯唯以後還能用機械手臂，她之前就覺得機械手很酷。”
桑睦按住自己的手，皺起眉頭像在自我安撫。
錢女士也附和。
“是啊。”
“八千萬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老爺子最近還在考察我們，要是輸給你大哥，我們這輩子都只能靠分紅活了。”
孤光呸了聲。
罵了句真虛偽，“我就和你說，你爸媽根本不會救你……”
它話沒說完。
就見桑唯坐在那裏，無聲掉著眼淚。
小家夥眼眶紅紅的，淚水吧嗒吧嗒沿著雪白的小臉滑落，滿眼都是爸爸媽媽根本不愛她的難過。
孤光慌了，“你爸媽不救你，我會救你的。”
小家夥只是哭。
哭的好像今年夏天自己想吃的冰淇淋一口也吃不到了。
綁匪煩躁，呵斥，“別哭了！”
小家夥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
鼻尖微紅，惹人憐愛。
綁匪想到了自己孩子。
比桑唯大了兩歲，前幾天還纏著他買最新款的機甲玩具。
他心腸又冷硬下來。
“要怪就怪桑睦是你爸。”
孤光冷笑：“怪桑睦是她爸？怎麽不怪你膽子太小，只敢把屠刀揮向弱者？”
“你怎麽不去找桑睦報仇？”
“你怎麽不綁了桑睦殺了桑睦？”
綁匪一驚，“誰？誰在說話？”
小家夥綻放出白光。
像是要爆炸了般。
孤光本來可以殺掉綁匪，但白光愈演愈烈，它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這是精神力暴動。
急忙呵斥。
“停下來！唯唯！桑唯停下來！”
這麽強大的精神力，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孤光不停在旁邊安撫。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唯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比你任何人都愛你！”
它焦急吼道。
伸手要抓桑唯，可卻撲了個空，明明握到了桑唯，明明握到了小家夥的手臂。
但桑唯好像徹底從它手中溜走。
孤光心想。
它抓到的好像只是個手辦。
白光散去。
孤光：“唯唯？”
小家夥依舊是這個小家夥。
但真正的靈魂卻溜走了。
她不喜歡這個世界，所以離開了嗎？
孤光難過的想。
她不喜歡我嗎？一點也不留戀我嗎？
白光散去。
孤光守著空殼娃娃，冷冷看向徹底呆滯的綁匪。
再之後。
就是綁匪將人安然無恙的送回。
他自首入獄，
在牢裏面的生活很不好，會時不時夢到自己破產妻離子散，精神折磨與日俱增，基因病隨之而來。
而桑家還想要像之前那樣對待桑唯。
寵愛無度。
可桑唯看他們的眼睛卻冷了下來，
桑家也在桑睦接手後開始走下坡路。
桑睦和錢女士背後議論過，
“這是因為沒有救她，記仇了，”
錢女士嘆了口氣，
這本來就不是自己女兒，如今來個情緒價值都沒法回饋，卻還得供著，心中自然說不出的憋屈。
“到底不是親生的，養不熟的白眼狼。”
桑睦也嘆氣。
“算了，先養著吧，遲早能用得上。”
頓了頓他又說。
“要不請人催眠她？忘了綁架那件事。”
這個建議因為桑唯年齡太小而被否定。
聽到桑家夫妻對話。
孤光想教訓他們，卻有心無力。
僅僅是維持桑唯日常生活，就已經耗費了它極大的精神力。
只能有心無力。
在桑唯十七歲那年.
孤光忽然感受到了桑唯對存在，感受到桑唯即將回來。
它和桑家夫妻說。
“帶我去H30星。”
它主動留在這顆犯罪之星，等待著桑唯對回來。
孤光不知道小姑娘會喜歡什麽。
但按照它的了解，漂亮衣服首包包化妝品之類的總歸是不會出錯。
於是它帶了整整一大個行李箱。
可惜桑唯回來後從來沒有用過。
孤光理解。
她長大了，長的很漂亮。
但在犯罪之星很危險。
低調是最好的。
孤光就這麽重新陪伴著桑唯，是休息，也是給自己充電。
等著桑唯覺醒精神力，凝成精神體，然後出去見她。
此時。
它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孤光包裹著桑唯。
抱著自己的主人，舒服喟嘆，仿佛在耳邊炸開。
桑唯自記憶中回神。
神色古怪，“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孤光：“我沒有性別。”
一般根據主人的性別而默認形成的精神體就是這個性別。
但孤光。
它是一臺機甲，怎麽能給機甲定義性別呢？
桑唯就是這樣想的。
機甲沒有性別。
她松了口氣，“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我的身體。
從吃飯到睡覺到洗澡換衣服等等小事。
桑唯接受這些記憶。
簡直都要羞恥爆了，好在孤光只是一個沒有性別的機甲。
孤光抱著桑唯，像是邀功：“我照顧的很好。”
桑唯適當給予鼓勵。
“非常棒，多虧了你，不然我的身體早就衰敗了。”
孤光開心。
它擁抱的緊了些，感受著這具它早就極為熟悉的身體，因為有了靈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還會離開嗎？”它不安的問。
桑唯：“不知道。”
應該不會來吧。
畢竟這就是她的世界。
孤光：“下次離開，可以帶著我嗎？我現在很強大，可以保護你。”
桑唯：“好啊。”
這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當然要帶著了。
系統一直以為不管外界如何爭寵，自己都是最特殊的那個，此時竟然有了第二個玩意兒寄生在未成年的身上。
它忍不住開口：【你忘了衛華講過什麽了嗎？】
精神體一旦形成獨立人格就會殺死主人。
這種時刻。
精神體不再是並肩作戰的夥伴，而是虎視眈眈，隨時會殺掉主人的寄生蟲。
孤光笑了聲。
它和系統一樣是機械音，卻好像比系統更有磁性，仿佛充滿了電流，讓人一聽耳朵就酥酥麻麻。
系統暗戳戳抹黑孤光：這機甲該不會是漏電吧？
孤光：“這就是在唯唯身體裏面，自稱系統都寄生蟲嗎？”
系統怒了：【你說誰是寄生蟲？你才是寄生蟲？唯唯，殺了它，不然它遲早會吃掉你。】
桑唯：大家可以和平相處嗎？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夥伴。
孤光和系統沈默。
因為未成年，不情不願的簽訂了休戰協議。
孤光趁機表忠心：“我絕不會吞噬你，我只為保護你而生。”
桑唯相信自己的精神體。
即便它又自己的人格，但作為自己的精神體，桑唯還是能夠感受到精神體的情感。
以及，忠誠。
不需要忠誠度，桑唯就能夠感受到。
精神體與主人是一體的。
桑唯美滋滋的想。
不愧是我，連精神體都這麽特殊。
……
二十分鐘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靳言戈來叫了桑唯一次。
後者正和精神體在訓練室玩著呢，得知荀諶機甲作戰，且已經結束，就沒了興趣。
見不到小狐貍下去也沒什麽好玩的。
桑唯繼續和機甲訓練劍術。
怎麽驚艷怎麽來。
得美美的登場。
不過未成年也沒有本末倒置，劍招銳不可當，期間反覆切換成其他武器，例如槍支，長刀……甚至電鋸。
系統看到眼疼。
它閉了閉眼。
真是好優雅的打架方式。
系統在互聯網搜索。
[小孩多久玩膩一件玩具？]
互聯網都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回答。
它怒而關了互聯網。
可惡。
這個孤光是個對手。
……
荀諶卸掉機甲，登上飛船，只見到了靳言戈，眸色微暗，轉瞬恢覆正常。
和靳言戈談起這裏的情況。
“……這裏有一個制藥廠，其中有一項在研究克隆。”
靳言戈：“克隆什麽？”
這個詞語最近出現的頻率很高。
如果說良啟進行星獸克隆，他們竟然一點也不驚訝。
仔細想想。
荒謬之中竟然有點合理。
這個組織裏面的人都是瘋子。
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很長。
發明出來的藥物也千奇百怪。
但這個組織是帝國的寄生蟲，是水蛭，吸食帝國血液而活。
如果他們放出大批星獸，目的是為了什麽呢？
讓星獸造成混亂好趁機發國難財嗎？
像是猜到了靳言戈的想法。
荀諶說：“破解出來的數據中，沒有發現克隆星獸這個項目。”
靳言戈面色沈著。
荀諶淡聲說：“不要緊張，也許只是猜錯了，並非人為克隆，只是我們無法分辨出星獸之間的差異。”
靳言戈：“每一個花紋都一樣，不同種類的體型，只是等比例放大。”
荀諶，“我統計了每次星獸來時的傷亡人數。”
靳言戈驚訝：“傷亡人數也是固定的嗎？”
荀諶：“不是。”
他輕描淡寫的丟出重磅消息，“但帝國人數恒定。”
靳言戈瞳孔微顫。
“你的意思是說，星獸在控制帝國數量？”
荀諶：“只是一個猜測。”
將軍掐了下眉心，世界觀像是有幾分崩潰，“如果猜測是真，我們現在就是螞蟻，頂端之上還有更高的食物鏈，在控制我們。”
這些星獸也不過是“ta”控制他們人口數量的一個工具。
又或者說，他們完全在別人手中掌控，像一個游戲世界？或者像一本書？
如果這樣。
人生的意義又在哪裏？
荀諶拍了拍好友肩膀，安慰說，“也許只是一個覺得人口過多的瘋狂組織做滅絕人性的舉動。”
靳言戈：“人口數量的紅線在哪裏？”
荀諶：“不太確定。”
“初步推算，在超過六千億的時候，星獸就會出現。”
靳言戈抿了抿唇。
沒有再言語。
回首都星的路上，兩人格外的沈寂，毫無大獲全勝的喜悅，甚至都沒有慶祝。
搞的整個飛船的士兵都有點低靡，好像打了敗仗一樣，想慶祝但又不敢，只能互相交流一下眼神，表示彼此的疑惑。
桑唯拉著精神體從訓練室出來就感受到這個低沈氛圍，大驚失色，“怎麽了？是荀諶死了嗎？”
系統：【……】
孤光：“……”
未成年摸到了控制室，見到兩個坐的筆直，仿佛雕塑般的高大身影。
桑唯：“他們倆可以去參加模特秀。”
孤光：“我也可以。”
系統：【……】
就我格格不入唄。
它有點難過的想。
往常它和未成年聊這種私密話的。
荀諶聽到動靜回頭。
未成年瞬間把精神體收了起來。
“？”
荀諶：“在做什麽？”
靳言戈也隨之轉頭。
桑唯：“把精神體收了起來。”
荀諶微怔，沒想到桑唯這麽快就凝聚出精神體了。
十七歲凝聚出精神體的不是沒有。
但桑唯從覺醒精神力到凝聚出精神體連兩個月不都到，稱一句天縱奇才也不為過。
荀諶見她眸色清澈，甚至稱得上無憂無慮，細品之下還有幾分天真。
“很棒。”
“這個年紀能凝聚出精神體很優秀了。”
他說，“恭喜。”
桑唯眨眨眼：“你要看看我的精神體嗎？”
荀諶：“好。”
孤光被收進去了一分鐘不到又被放了出來，它站在原地，渾身散發著不爽，與其說是荀諶打量它，不如說是互相打量。
它從頭到腳把荀諶挑剔了一遍。
就這還未婚夫呢。
配嗎？
“它叫孤光。”桑唯：“好看吧？”
荀諶微微訝異。
沒想到竟然是一臺機甲。
這麽想，她和靳言戈的理想高度一致。
——精神體的化形，有時候與主人的性格有關，有時候也會與主人心中的渴望有關。
看不出來。
她竟然對機甲有如此高的熱愛。
荀諶壓根沒想到，未成年想要機甲是為了碼字。
他眼中映出機甲漂亮的流光，“很好看。”
這裏並不止荀諶和靳言戈兩個人，副官也在，被兩人之間的沈默快要折磨瘋了，幾次想要離開，但礙於工作又只能忍住。
此刻見到未成年就像是見到了親人，為了讓未成年多留一會兒，副官主動交談，“還能獨自行動呢，要不要做個保護罩。”
桑唯：“不用。”
“我能隨時收回。”
副官羨慕的看著孤光，他也好像要一個機甲精神體，但精神體大多以動植物居多，很少有機甲的。
……也沒人想到會有機甲精神體啊。
反正就是。
好像摸摸啊。
副官：“我可以跟著桑同學一起嗎？我想看看孤光。”
桑唯：“如果它願意的話。”
孤光嫌棄搖頭。
它又不是展示櫃裏面的娃娃，還跟著看。
副官一點也沒因此生氣，笑呵呵的說，“真有個性，怪不得剛剛看到荀先生都躲起來了。”
桑唯：“呃……”
這個還是要解釋一下。
“我是想用孤光的美貌吸引小狐貍的。”
荀諶喉結微動。
副官沈默。
還小狐貍呢。
荀小狐貍能一巴掌拍死一百個你。
等等。
既然未成年這麽打算的，剛剛怎麽又收起來了？然後又主動問荀先生想不想看？
哦。
這是發現荀先生情緒不對在哄荀先生呢。
都是未婚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呢。
副官心想。
小醜竟是我自己！
他能想到的，荀諶也想到的了，但又有幾分不敢相信，礙於靳言戈在場，他又轉移話題。
“你怎麽會來這裏？”
桑唯心虛，“山頃抓到了我。”
荀諶直白戳破：“山頃沒那個能力。”
桑唯：“我被保護的密不透風，我想要一點自由。”
荀諶微微蹙眉。
“這是你以身犯險的理由嗎？”
桑唯小聲嘀咕：“哪裏有險。”
荀諶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不合適。
教育未成年這件事，他來不合適。
他還和靳言戈講過，他會解除婚約，對靳言戈追求未成年沒有任何反對。
——沒有反對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荀諶正要借口離開。
副官打破這再次尷尬的局面，“首都星到了。”
他們的飛船和教皇一前一後到達。
桑唯跟在將軍和荀先生身邊下了飛船，斯溫德勒就再不遠處，見狀，優雅的走過來。
這個場面。
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狗血感。
正在觀看直播的星際網友。
【啊啊啊未成年被綁架我還好擔心的，幸虧沒有事。】
【未成年就跟帶著兩個寵妃去行宮玩樂的皇帝，斯溫德勒就是獨自守在宮裏的貴妃，見到小皇帝眼睛都亮了。（狗頭）】
【荒淫無道的小皇帝，啊，好像魂穿未成年啊。（淚水從嘴巴流了出來）】
【未成年不管和誰站在一起都配的一臉，all黨狂喜！】
【all in！all in！】
記者先是采訪了幾位關於良啟的事情。
靳言戈：“稍後會在發布會做出詳細解釋。”
記者調轉方向。
問未成年，“桑同學被山頃綁架，後來是怎麽逃脫的呢？”
這種英雄救美的題材絕對經久不衰。
熱度穩了。
桑唯：“我和其他三位特工將計就計。”
記者：“？”
其他三位特工。
哦，對。
保護未成年的那三位“特工”。
記者從善如流：“桑同學是怎麽將計就計的？據帝國公布的良啟消息，山頃手中的精神力抑制器堪稱帝國最強。”
桑唯：“也就那樣吧。”
囂張。
太囂張了。
未成年不愧是bking。
風輕雲淡，讓記者都懵了一瞬。
桑唯趁機和荀諶等人溜走。
新聞發布會桑唯是沒有參加的。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成員參與圍剿。
姬書嶼。
其中一位等待命令行動的成員開始行動的時候，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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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良啟成員都躺在地上，沒有血跡，但卻毫無動靜。
死寂一般。
不過好在這些成員還留了口氣。
就和曾經被姬書嶼殺死的那個男人一樣的死法，只不過留了一口氣。
之前姬書嶼殺人案沒有審判出結果，無罪釋放，這次擊殺良啟，他擁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據。
關於姬書嶼為什麽私自行動，參與圍剿，網上說法不一。
有人說，姬書嶼是瘋子，做事隨心所欲，估計是看不慣最近首都星的緊張氣氛，所以出手。
還有人說，是為了桑唯，桑唯被山頃綁架，又差點被傷到，所以姬書嶼就直接把良啟老巢給端了。
不管怎麽說。
這一次大獲全勝，帝國人民當然是高興的。
能搗毀一個違法制藥組織，還是一顆爬在帝國身上吸血的毒瘤。
帝國人民高興極了。
高興之餘還不忘記去討伐皇室，人在皇家警察所都被逃了。
幸虧被綁架的桑唯能及時應對。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網上的紛紛擾擾，許之鶴這會兒完全不在意。
或者說。
他在意不了。
他正深受基因病的折磨，一條龍痛苦的拼命打滾，床單稀碎，因為SSS級覺醒者，幾乎沒人敢湊過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殺死了。
知還被皇帝叫回了皇宮。
因為未成年離開而無聊，也因為那麽一點微妙的情意，知還回到了皇宮。
他坐在床邊，假模假樣的安撫許之鶴，“阿鶴，一點基因病而已嘛，努努力，我相信你可以抗過去的。”
“當初那麽嚴重的人格分裂你都活了下來，小小的基因病又算得上什麽呢？”
皇帝在旁邊聽的都要急死了。
“是讓你過來說風涼話的嗎？快想想辦法救他！”
知還聳聳肩。
給許之鶴輸送了一點精神力。
他們是一體的。
精神體完全相同，可以起到一點點的安撫作用。
不過治標不治本。
僅僅能安撫一小會兒。
很快許之鶴就會再次陷入狂躁。
知還：“去把教皇請過來啊。”
教廷和皇室雖然不對付。
但教皇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許之鶴去死。
教皇的聖光可比他的精神力有用多了。
管家焦急：“教皇這會兒正在開新聞發布會，殿下您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就好了。”
知還拿腔作調的：“哎呀，教皇大人來了也只是能短暫的緩解，想要基因病徹底治愈，恐怕只有桑言禮先生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皇帝。
“父親不是已經囚禁了桑言禮先生嗎？不如請桑言禮先生過來？”
皇帝一拍腦門。
對啊。
怎麽把他給忘了？
養了這麽久了摯友，這會兒確實得派上用場了。
桑言禮被請來的很快。
他怒氣沖沖的盯著皇帝。
欺騙我感情狗皇帝！
皇帝這會兒正真情實感的關心自己兒子呢，哪裏分的出心思去哄這個假朋友。
他焦急說：“快，快救救我兒子，我兒子要死了。”
桑言禮：“救不了。”
皇帝臉色一沈：“你說什麽？”
桑言禮哪裏見過皇帝這種臉色，心中沒底，咽了咽口水：“就是救不了。”
他沒了治愈能力，怎麽可能救。
但他不敢說。
皇帝這會兒的模樣好可怕，說了他就沒利用價值，就會死了。
桑言禮咬緊牙關：“我不久前剛幫明歌覺醒了精神力，沒多久你有騙我，讓我給你治基因病。”
“你自己不知道你的基因病有多重嗎？我治療完你的基因病，都好幾天沒能下來床。”
“這會兒根本沒辦法治療第二個基因病患者。”為了躲避治愈，桑言禮還刻意把情況往嚴重的說。
“他的基因病這麽嚴重，萬一我強行治愈，治愈到一半精神了不足，那太子要麽死要麽瘋。”
皇帝不知道裏卡爾族是如何治愈的。
聽到桑言禮的話，不僅悲從中來。
兒啊！
是爹害了你！
如果早點讓桑言禮給阿鶴治愈基因病，也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
知還笑了聲：“原來父親已經沒有基因病了呢。”
他慵懶的躺在床上逗弄小龍。
“果然呢，好東西當然要先給自己了。”
“阿鶴，你看，你不發病，父親根本想不起來讓桑言禮先生給你治療呢。”
皇帝目呲欲裂：“閉嘴！就是因為你。總挑撥我們之間的父子關系，給我滾出去。”
知還聳聳肩。
許之鶴先他一步滾出去了。
皇帝：“我兒，你去哪裏？！”
許之鶴的精神體是條龍，移動速度極快，沒有回皇帝的話語，騰雲駕霧走了。
桑言禮幸災樂禍差點笑出聲。
活該。
讓你囚禁我，兒子都跑了吧？
想到自從他被囚禁以後，桑明歌沒有一點消息，甚至都沒有來這裏看看他，桑言禮又難受起來。
……
桑唯這會兒回到家，美美的洗了個澡。
小觸手是知道她並非和“特工”商量好而將計就計，反而還從只言片語中聽出了桑唯被“監視”的煩躁。
小觸手非常有眼色的給桑唯留了私人空間，去和扶矢一起種花了。
曲線救國。
討好心上人的媽咪。
這時。
小觸手感受到空中有什麽飛過去，但霧沒有阻止，它就只仰頭看了看。
扶矢：“怎麽了？”
小觸手搖頭。
繼續幫扶矢修剪花枝。
空中飛過去的是許之鶴。
他找到桑唯。
臉色說不出的蒼白，站在星空鉆石之下，“我要死了。”
桑唯擦著頭發。
她頭發最近又長長了點，吹幹要花費很多時間。
許之鶴腳步虛浮，還是來到了桑唯身邊，幫桑唯吹幹頭發。
桑唯：“……”
該不會是想要放大我的愧疚，然後幫忙治病吧？
許之鶴拿吹風機的手都在抖。
好在沒手滑砸在未成年的頭上。
吹風機是靜音的。
許之鶴的聲音即便虛弱，也格外清晰：“我只是想來和你告別。”
桑唯眨眨眼。
許之鶴：“還有，我很喜歡你。”
桑唯：“？”
這是當面告白了？
許之鶴蒼白的臉色燒了起來，原本的病容添了紅潤，竟然瞧著健康了些。
這抹害羞為他添了艷色。
“我想娶你。”
“我原本想，如果你喜歡榮華富貴，我就繼續當太子，當皇帝，讓你當皇後。”
“如果你喜歡四處游玩，我就不做太子，陪你一起去看大好河山，我其實也存了很多錢，足夠揮霍一生。”
桑唯抿了抿唇。
忽然覺得自己最近都桃花多少有點泛濫了。
頭發吹的半幹。
許之鶴熟練的擠出護發精油幫桑唯塗抹——這是曾經沒有分裂的時候，在桑唯宿舍看到的護發步驟。
他把這一切做好。
撩起一縷發絲，輕輕親吻。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追求你。”
桑唯不知道怎麽回話。
對方就快死了，她還是不要說風涼話了。
於是選擇沈默。
許之鶴：“我走了。”
他笑了笑：“還好你不喜歡我。”
這樣也不會因此而難過。
只當有一個神經病快死的時候還要來發瘋。
桑唯唔了聲。
一方面不想因此治愈許之鶴，一方面又有點想要許之鶴的信仰值。
——不想因此治愈許之鶴，是因為未成年在想，也許許之鶴就是想臨死前讓她心軟達到目的。
畢竟許之鶴知道她是裏卡爾族，擁有治愈能力。
桑唯不喜這種被拿捏算計的感覺。
治愈許之鶴。
就像是明知前面是個套，她還必須往裏面鉆。
系統覺得許之鶴應該沒想那麽多。
他就是單純的想死前告白。
許之鶴走了。
要飛離別墅的時候，又被霧給拽了回來。
重新回到了桑唯的房間。
許之鶴：“？”
桑唯打開智腦。
調整到霸道首富強勢愛的狗血文界面。
“來吧，讀。”
自救，永遠是最優秀的救助。
生死全靠自己領悟。
許之鶴不明所以。
但死前能夠和唯唯一起讀狗血文，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況且他確實也喜歡狗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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